一把把艺人辛酸泪

来源:天津老戏园 时间:2019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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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动官吏、豪绅、日本特务、恶霸、流氓、混混儿等素以艺人为敲诈对象,当红的名角儿要定期给他们上供,底层的艺人们为了养家糊口,终日奔波于各个戏园之间,赚得可怜的几个大子儿有时还不够打发他们的,尤其是那些稍有姿色的女艺人,更是他们的涉猎的目标,有的最终竟成了他们赚钱、泄欲的工具。

  日伪时期,相声艺人戴少甫、于浚波在南市燕乐戏院献艺,深得观众喜爱,上座率很高,他俩的收入也较高。恶霸袁文会得知后,找到戴少甫说:“戴老板最近可真给相声界的爷们儿露脸啦,整个南市可就看你一个人的风头了,我今天来是提醒你,可别赚钱赚晕了脑袋,连三爷我的保护费都忘了交了。”戴少甫忙作揖说:“三爷,您的保护费我月初刚交的,您老忘了,我可是交的双份啊?”袁说:“月初是月初的,现在是现在的,我昨儿个刚定的,打今儿个起,你是一个礼拜交一回!你别跟我装糊涂,你现在可是大红大紫,能跟他们旁人一样吗?”戴祈求说:“我老父亲前天得了肺炎刚住进医院,药费还没凑齐呢,您就可怜可怜我,还是让我一月一交吧!”袁冲戴笑笑说:“几天不见,你小子长本事了,也敢跟三爷讨价还价了。你得明白,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跟你商量来的,我能亲自上你的门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戴老板,你可别不识抬举啊!这样吧,今儿个咱就不算了,打明儿个起,三天之内把钱交到我柜上,三天之后,要是没见钱,那可就别怪三爷我翻脸不认人了!”说罢扬长而去。

  一连数日,父亲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戴少甫在医院和燕乐之间不停地奔波着,他向戏院经理预支了包银给了医院,父亲的命才算勉强保住。

  一日,戴乘人力车赶往燕乐戏院演出,当走到荣业大街时,突然,从胡同口窜出几个人来,也不问清红皂白,两人上去就将戴从车上揪了下来拖至胡同里的一间闲房内,众人一哄而上,一通拳打脚踢。由于戴受了伤,几天不能到燕乐戏院去演出,袁文会遂找到戏院经理,让张寿臣来接替戴少甫跟于浚波搭档。张寿臣平素与戴少甫私交甚好,初时并不愿意,但迫于袁的淫威,最后不得不违心地应下了。戴少甫就这样硬被袁文会挤出了南市!但在与于浚波合作演出的一年间,袁文会竟也未给张寿臣任何报酬!张寿臣的所得全被袁侵吞了。

  1938年,京韵大鼓女艺人章翠凤在大观园走红后,被日本特务市川看中,几次让人从中说合,要“娶”章为“妻”,均遭拒绝,章说:“别人我不管,我就知道我是靠卖艺吃饭,绝不卖身!”有一次,章演出结束刚一下台,市川就跟进了后台,并在化卸室内欲行不轨,章拼命挣脱。恼羞成怒的日本特务竟追至戏园门口,对章施以拳脚,致章身受重伤,后又被长期禁演。

  乐亭大鼓女艺人王佩臣因得罪了南市恶霸宋秃子,在回家的路上,曾被宋的人屎盆浇顶。

  梅花大鼓女艺人花四宝色艺俱佳,一次在南市天晴茶园演出,袁文会的干儿子翟春和来看演出,花四宝因为忙着准备上台演出,一时没有及时为翟擦桌布、沏茶水,翟认为是花四宝未把他放在眼中,一气之下拂袖而去。第二天,在花四宝来茶园的路上,经过东北角时,从胡同里抛出一个屎盆,正落在花四宝的前方,稀屎溅了她一身,她只得回去换衣服。但天晴茶园的演出却被耽搁了。

  日伪时期,著名相声艺人小蘑菇(常宝堃)在庆云戏院演出《耍猴》一段相声时,中间说了一句:“没锣敲了,都献了铜了!”没想到,被当时在场的日本特务听见了,小蘑菇刚一下场就被日本宪兵抓走了,在日本宪兵队关押了数月,受尽了毒打!

  1945年春,太平歌词艺人秦佩贤在庆云戏院演出,因见到日本警察署副特务长王金才一时疏忽,没有及时喊他“王三爷”,而被抓到日本海光寺营盘,竟被受刑致死。

  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对天津的敌伪财产进行了疯狂的“劫收”,一时各路接收大员争抢金子、票子、房子、车子、婊子的现象比比皆是。有位姓刘的军界官员将自己昔日的妻子抛弃,抢了一个舞女姘居,金屋藏娇。一天,他带着舞女到聚华戏院看戏。当时,评剧艺人杨俊臣正在台上演出《临江驿》。其中杨有一段念白是:“你做高官,忘恩负义,抛弃另娶……”做贼心虚的军官以为杨是在借戏骂他,盛怒之下竟冲上戏台,将杨狠狠地毒打了一顿!戏演不成了,观众们纷纷退票。事后,杨俊臣还得在登瀛楼请他二人吃饭,赔礼道歉,刘这才答应让杨继续登台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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