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吕   明


 

        六十年前的4月10日，天津重庆道大兴邨有一家“中联书店”在鞭炮声中挂牌营业。仅仅四年以后，“中联书店”即并入天津美术出版社，自此湮没无闻，在天津美术发展史上留下了一段空白。
        1952年春，画家张瑞生等人自筹资金在本市重庆道大兴邨创办了“天津中联书店”（以下简称“中联”）。“中联”的问世，是天津乃至全国美术出版界的一件大事。对于天津，中联接续解放初期的零星出版，把连环画的出版形成规模化，并入天津美术出版社后，又成为天津连环画创作的主要力量；对于全国，中联是中国北方最大的私营美术出版机构，是当时除上海新美术外，最具实力的连环画出版社。中联在其存在的近四年间，共编辑出版连环画125种，163册。
        今年4月10日，是天津中联创建六十周年的纪念日。回首当年的创办者及参与创作的的前辈画家，如今健在者已屈指可数。近年来，随着连环画收藏热的兴起，人们对天津建国初期的连环画创作、出版等有关资料的发掘、整理和研究工作，呼声甚高。但对中联书店的资料发掘，仅见于老画家王恩盛先生的回忆文章。于是，对中联书店的始末探寻，就成了填补津门连环画研究的空白之一。
        笔者早在1999年5月的天津首届“小人书”大展期间，就见到了张玮、陶琦、赵兵凯、张锡武等曾为中联创作过的画家，并随朋友拜见了病中的张鸾。随后的十余年间，又见过或电话采访过一些有关画家。在王恩盛先生的帮助下，笔者获得很多鲜为人知的资料。特别是四年前从市档案馆尘封已久的原始档案中，得到了有关中联的第一手资料，为本篇“复活中联档案”，提供了翔实的证据。
        如档案资料一：中联三位出资人的合伙契约（合同书）。原文如下：
立合伙契约人等（名列后）对于举办文化事业之认真兴趣及决心均属一致，故共同投资组织中联书店兹将议定各项条款列左：
    1.  本书店 定名为中联书店；
    2. 本书店经营制版、出版及发行等业务；
    3.  本书店暂设于天津市十区 重庆道大兴邨十八号，将来视业务需要得于国内各地设立分支机构；
    4.  本书店合伙人姓名、籍贯、住所以及认资额数列下：
张瑞生   河北迁安    本市十区重庆道大兴邨十八号  人民币伍仟万圆
尹东楼   河北滦县    本市十区马场道二百九十二号   人民币伍仟万圆
刘汉佐    河北丰润     本市十区北平道五十号    人民币叁仟万圆
    5. 本书店资本总额人民币壹亿叁仟万圆；
    6.  ……
    7.  ……
    8.  经理张瑞生…
    9.  ……
    10. ……
    11. 本合伙契约订于公元一九五二年三月共四份，除合伙人各执一份外，本书店保留一份，以备存查。                      立合伙契约人
                         张瑞生  尹东楼  刘汉佐
                                见证人    洪东藩。
        从这份合同书中，我们可以获得大量的时代信息，知道了张瑞生、尹东楼、刘汉佐，是最早的三位股东，郭忠是后来增补第四位股东。
档案资料二：同意中联试办的天津市人民政府新闻出版处的批文
批示为：登记股与市局联系办理。正文为：兹据张瑞生来我处申请，拟在本市十区重庆道大兴邨十八号成立《中联书店》，经营出版业务，我处一件暂准试办。请即查照办理。                                     处长王亢之
                                                副处长李克简。
                                                1952年4月10日
        从王恩盛等老画家的回忆中，我们知道了许多中联编辑人员的姓名。据了解，中联的所有的画家都是采用的约稿付费制，即画家都不在书店编制。书店除了四位股东，还外聘了总编辑洪东藩、编辑主任王士则和若干编辑、会计、誊写等。根据1956年中联正式并入天津美术出版社时的文件，共有11人正式转入，以上情况可见档案资料三。
        有关画家和连环画作品，这个题目展开内容很多，在此简单做一概述：
        50余位画家，来自京津沪冀等省市，其中以京津两地为最多。名家如：国画大师陈少梅，京城名家吴光宇、马晋、金协中，天津的赵松涛等；漫画名家孙信、周维善，连环画家张鸾、曹世琦、张玮、任率英、毅进等。上海的画家，以陈丹旭最为著名，还有金戈（李铁生）等。
        关于连环画，主要包括古典题材、现代故事和外国文学故事三部分，其中绝大部分连环画在1955-1956年间，由天津美术出版社再版；张玮绘画的聊斋故事《瑞云》是天津中联最早的版本之一，也是唯一的彩色版；津门的王恩盛以12部（册）连环画，成为中联创作最多的画家。
        今天，我们以此文纪念天津中联书店创建六十周年。在各方面的帮助下，笔者完成了对中联历史的再现，并填补了津门美术（连环画）的研究空白。感谢天津市河北区档案局、市档案馆，感谢老画家王恩盛先生及张玮、萧文采等画家亲属，感谢藏友丛日红、韩树军、师建英等。笔者愿以此为契机，在连环画收藏研究领域力争有更多的突破和贡献。